伤不起的神j病

华丽转身总好过苟延残喘

【巍生/迟勤】 上错花轿嫁对郎 04

  中午恰逢饭点,一声巨响从沈巍大宅的后厨房响起,整个宅子的下人都站在厨房外往里看,边看还边偷摸着抿嘴笑,见管家在身后轻咳一声,众人纷纷回头见沈巍脱下大衣把衣服交给管家,大家才默不作声地作鸟兽散去。



  “浮生,你在干嘛?”



  罗浮生一手握刀柄,一手将豆腐按在菜刀一面,轻轻将豆腐慢慢划入盘子内,神情专注连头也没回,直至片片豆腐完整无缺地摆放在盘中才长长舒了口气,道,“我在做菜。”



  沈巍叹了口气,手掌贴着额头,看着罗浮生身后的垃圾篓里已经丢着三块被切坏的豆腐,心中十分后悔早上出门时答应他中午回来陪他吃午饭,“你站在厨房,手里拿着菜刀,难道我看不出来你在做菜嘛?”



  罗浮生背对着沈巍翻着白眼咬了咬下嘴唇,知道沈巍这话中意思就是在怀疑他的智商。他把菜刀的刀刃一角用力一敲,菜刀就竖在厚重的案板上。这是他一上午跟着师傅学会的唯一一个动作,他自认为可以吓到沈巍,谁知回头见沈巍纹丝未动地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回答。



  罗浮生只得把鱼先放在案板上,用冰冷带腥的手不耐烦地推搡着沈巍,“哎呀,你别管,沈巍,你快回屋,很快就能吃了。”



  罗浮生果然不敢骗沈巍,不出半个时辰,四道菜荠菜冬笋,小葱拌豆腐,蛤蜊炖蛋就端上了桌,最后一道清蒸鲫鱼还是罗浮生亲自端上来的,“沈巍,你等急了吧。”



  “你的手怎么了?”罗浮生指尖的一道红痕赫然出现在沈巍眼中。



  罗浮生忙抽出手把饭端在他面前,“没事没事,我刚刚开锅拿蒸鱼的时候没经验,给烫着了。”



  沈巍放下筷子,吩咐管家拿药箱过来,自己则拉着罗浮生坐到床边,“沈巍你干什么?再不吃饭,菜要凉了。”



  沈巍接过管家手里的药盒,在罗浮生面前摊开右手手掌,罗浮生只得乖乖地把烫伤的食指递了过来。沈巍低头拿出一罐精致的搪瓷小盒,一打开便是艳丽的草绿色,一股刺鼻的薄荷味扑面而来,罗浮生赶紧捂住鼻子,嘴里刚想发出微弱的抗议就在沈巍的一眼里销声匿迹了。



  不过这药膏虽然难闻,可涂抹之后清凉的草药立马渗透进灼热滚烫的皮肤,疼痛感瞬间好转,罗浮生又喜滋滋地冲着沈巍傻笑,“这么关心我啊,是不是那天晚上罚我站,心里内疚啊。”



  沈巍还是低着头专注着他食指上的一抹红,那抹红已经渐渐泛白起了泡,“为什么突然想要自己做菜?”



  罗浮生看不见沈巍的表情,矢口否认道,“哪有什么为什么啊,我在家又没什么事可干。”



  沈巍不易察觉地闪了闪目色,将他的手放下,严肃道,“那好,浮生你帮我个忙。”罗浮生眨巴着大眼睛,沈巍继续道,“你去对站在门口的管家交代一下,今天厨房的厨子全部赶出宅子。”



  “!为什么!”



  “为什么?”沈巍眼里并未有怒意,坦然地端起案前的盖碗抿了一口茶,全然不看罗浮生,“因为以下犯上,让夫人进了厨房,”还险些把厨房烧了。



  罗浮生又想到了昨晚自己罚站的经历,知道沈巍是言出必行之人,“可是管家说了不能说给你听。”



  “哦,那我便把管家……”



  “不要,”罗浮生攥着沈巍的手臂,差点把沈巍端着的茶杯打翻,哀求道,“管家是看着你长大的,服侍你到现在,他比任何人都关心你,是他告诉我那四道菜是你母亲生前很喜欢做的菜……”罗浮生越说头越低,“上次他见我调侃这菜寒酸好意提醒我。你别赶他走,你要罚就罚我吧。”



  沈巍默默地听着罗浮生说的话,只是将茶杯放在案前,不再说话。



  “对不起,沈巍,我错了。”罗浮生看着沈巍坐在床边,那双从小被教育得谦逊有礼而从不曾流露出丝毫情绪的秋水明眸里只有一瞬展现出了脆弱和疲倦。而那一瞬被罗浮生捕捉到了,他跪在床上拥抱着沈巍,让沈巍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像是在哄孩子一样轻拍沈巍的肩膀,“很累吧,十岁之后就没有父母疼爱,独自面对这些宗族长老,学着不让这些长辈失望。”



  累?沈巍好似心里自认坚不可摧的铁门被敲开了一丝裂缝,怎么可能呢?被一个认识只有几天的陌生人安慰,说自己累?沈巍不想去撬开那扇铁门,也不允许罗浮生去敲打,于是抱着罗浮生的腰将他推倒在床上,浅浅笑着,“夫人今天为我洗手作羹汤,我自然要回报一下。”



  罗浮生闪着天真的大眼睛还闹不明白沈巍这话的意思,他冰冷的唇就像果冻一般贴在了罗浮生的嘴上。这是罗浮生的初吻,根本不知怎么反应,只是憋住鼻尖的呼吸,僵着身子由着沈巍胡作非为的吻。

 

 

 “呼吸,浮生,呼吸。”经沈巍一提醒,罗浮生才迟钝地舒了一口长气,之后又像跑了五百米一般捂着胸口大喘气。沈巍趴在他身上,深情款款笑道,“原来我的小妻子这么青涩啊,连接吻都不会。”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罗浮生推开他一跃而起,强忍着心中的醋意,“是啊,我是青涩,年纪又小又没有经验,哪懂得伺候老爷啊!”毕竟你外面还养了两个小的呢!



  “浮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沈巍,如果老爷嫌弃我,就去找其他人好了!”罗浮生转身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赌气开门对着门口的下人说道,“把这些菜统统倒了,老爷要出府。”



  “浮生,”沈巍低声一沉吟,见罗浮生站在门口刻意回避他的目光,又见管家下人们面面相觑站一旁,沈巍把原本想拉罗浮生的那只手放到身后,摆出老爷的姿态走出了屋。沈巍才跨出房门,就听见身后门关了起来。沈巍想回头解释清楚,可他这惯着罗浮生的举动不出半个时辰就会传到那些长老的耳里,到时候不免又要落下口舌,让罗浮生遭人非议。

  

  

   

      “阿四,你搬了这么久的书累了吧,过来喝杯茶。”罗勤耕坐在石凳上倒了茶细细品着,看着迟瑞独揽了这院里所有的活,虽然他刚开始做得不地道,可在罗勤耕的耐心教导下,他开始有了长足的进步。



  对于迟瑞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是军人出身,又经常上山剿匪,这些体力活比起行军打仗差远了,但是罗勤耕既然以为他累了,那他就是累了。他抹开额头上的碎发,让罗勤耕看到额头上的密密麻麻的汗,手扶着脖子左右扭动了几圈,又张开胳膊前后画着圈,好像腰腹胳膊酸软疼痛累得快要趴下了。



  “赶紧喝点水,别脱衣服,晚秋最容易着凉了。”罗勤耕忙递了杯水过去,迟瑞不接,微微弯腰,额头凑近罗勤耕。



  罗勤耕想了好几秒才明白迟瑞的意思,他噗嗤一声笑了出声,却不动作,迟瑞却依旧这样弯着腰,提醒道,“勤耕,昨天我看你藏在袖里的一方手帕很好看。”



  “我的手帕自然好看。”



  “可是再好看的手帕也是用来擦汗的。”



  罗勤耕被他缠得没了话,只得拿出手帕递了过去。迟瑞还是不接,依旧弯着腰,露着额头,罗勤耕拗不过,拿着帕子在无赖额头上匆匆扫了几下草草了事之后又听见他言语间的轻薄,“勤耕,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小两口过日子?”



  罗勤耕看着闭眼享受自己轻抚的迟瑞,舌头舔过后槽牙,两指狠狠地朝他脸上一捏,眼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多了一道红痕才满意的说,“我觉得这才像!”说完就进了屋。迟瑞捂着自己的侧脸,脸上还挂着笑,回想着刚才两指碰到脸上的触感,罗勤耕严厉地声音从屋里传来,“阿四,赶紧过来练字。”



  迟瑞的字不差,甚至比起罗勤耕的字还大气几分。闹出练字这事就是因为迟瑞想与罗勤耕亲近,为了能让自己锁在罗勤耕怀里,让他手把手地教自己握毛笔而想出来的损招。可罗勤耕不按套路出牌,眉头紧锁看着迟瑞胡乱涂鸦之后觉得他的字实在太差,拿出过去在老家教书育人对待学堂里孩子的严苛态度日日逼着他练字。



  “站直了,手肘抬高,与胳膊同高,鸡蛋别捏碎了,”罗勤耕还真像模像样地找了一根教棍拿在手里,迟瑞手臂一旦稍往下滑就会惨遭敲打,“笔要捏牢,别像昨天被我抽掉,若是被我抽掉了,你就得再写一张纸。”



  自作孽不可活!苦不堪言的迟瑞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教书先生身上,哪里有心思写字?他索性把笔一丢,美人眼尾一翘,“阿四,你怎么不写了?”



  “勤耕,我写不好,不如这样,让我看看你怎么写?我来临摹你的字。”



  罗勤耕点点头撩起袖子,走进了迟瑞的圈套,在案前刚写了两个字,迟瑞那双手就摸了上来环住了他的细腰。迟瑞算准了罗勤耕一时间反应不及,又将头搁在他肩膀上,右手灵活地握住了他握笔的手。罗勤耕紧张地吸着肚子,脖子后面因为迟瑞渐渐急促深沉的呼吸有了密密麻麻的潮意,握笔的手一抖,一滴墨迹就滴在了宣纸上,还未等它化开,另一滴墨迹又滴了下来。



  罗勤耕扭捏着自己想逃离魔爪,可越扭捏,身后那人就越滚烫,“阿四,你松开我。”



  “我不,我要仔细看看你怎么写字的?”



  “你这么握着我的手,我怎么写给你看?”



  “勤耕,你说我们一黑一白两只手臂叠在一起是不是很配?”



  罗勤耕还未发觉,仔细一看才发现身后那人的手臂盖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倒真是很般配。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声嗯,与此同时手也松开了毛笔,被身后那人扳过肩头。身后那人闭着眼睛,鼻尖反复蹭着他的侧脸,他的手掌贴着那人的心口感受着咚咚咚擂鼓般的响动。



  此刻房门被一脚踢开,一身着军装的男人怒不可遏地站在门外,手上还握着枪,“好啊,我的新婚妻子竟然给我戴绿帽子。”说完,枪就响了,罗勤耕就看见身后那男人倒在地上。



  “阿四!阿四!不要!”罗勤耕从梦里惊醒过来,撸了两下头发才缓过神来,“我……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那个噩梦太真实了,罗勤耕舔了舔口干舌燥的嘴唇,没开灯就从床上爬起来,脑里不断浮现着刚才的画面,眼里一黑不小心地摔在地上。迟瑞推门而入看见坐在地上的罗勤耕,之前他就听见罗勤耕房里有动静,刚起身又听见罗勤耕的喊叫,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过来,“勤耕,你怎么了?”



  灯亮了起来,跪坐在地上的罗勤耕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呆滞地望着迟瑞,他甚至感受不到来自膝盖的疼痛,心里只是记挂着刚才的那个梦,耳边响着自己的呼喊。他心想,幸好你没事,“我起来喝水,没想到摔了一跤。”



  迟瑞把罗勤耕抱上床,想掀开他的裤子查看伤势,他却立刻侧身躺下闭眼,把棉被盖到了头顶,“我困了,我要睡觉,你出去吧。”



  迟瑞不明白他的小妻子白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那你好好休息。”



  在迟瑞关门之际,罗勤耕睁开了眼睛,他摸着胸口感受着仍旧狂跳不止的心,“万一迟瑞真的如传闻那样……万一他对阿四动手怎么办?不行!”



  罗勤耕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迟瑞看着罗勤耕的屋门紧闭,想再次进屋时,罗勤耕出现在他身后,“阿四,你怎么早饭也不吃?我不是放在你桌上了?”



  “我想和你一起吃。”罗勤耕没有回答迟瑞,连看也没看他。迟瑞又关心道,“你一大早出去干什么?你的膝盖好些了吗?能走路了吗?”



  疼,早上起来时还肿了一大块。可一张嘴,罗勤耕就撒了谎,“去嬷嬷拿了药,上药就好多了。”



  “勤耕,你怎么把门锁起来了?”



  罗勤耕没有回答他的话,脸上也没了往日温暖,眼尾微翘的笑容,只是越过他开门进屋,在关门之际说道,“阿四,这两天我腿脚不方便,就不陪你练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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